11/22代課(下午三節12:00-16:00):一年4班生活領域,綜合活動領域
下課了!學生把握短短的十分鐘,飛也似地衝到外面去遊戲,舒展足足有四十分鐘僵硬著的骨頭。老師則因為學生片刻的離開,而有了暫時的放鬆,喘口氣,小憩一下。一切看起來似乎是那麼地祥和,突然間,「碰!」「哇啊…嗚~」「老師,○○○撞到頭了!他哭了,怎麼辦?」
下課十分鐘的遊戲往往是隱藏在校園中最不可避免的危險,傷害的形成總是令人措手不及。當創傷已經成為事實時,危機的處理便成為教師亡羊補牢的最後機會。
22號下午,筆者受一年級某位教師之託,到她的班上代課。由於這個班級是筆者學期初在一年級教學觀摩的班級(按筆者的實習學校規定,實習老師會在開學後的一到三週觀摩一年級這個學年的教師如何經營班級,原則上採跟班制,偶爾會有上台試教或管理秩序的實戰情形),且這一班的學生還稱得上相當乖巧,因此,課程上得還算是順利。沒想到到了下午第二節下課(約15:15的時候),突然幾個學生跑來告訴我:有人跌倒了,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當筆者趕到現場的時後,那真是一片混亂,有個學生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些人交相指責對方的不是,還有些人七嘴八舌地拼命解釋,最重要的昰,當上課鐘響後,還有另一個學生眼角出血、兩眼紅通通地從保健室回到了班上。
那位學生告訴我,護士阿姨跟他說他的眼睛沒有問題,只是流了點血,沒有大礙。筆者立刻幫這位學生寫了聯絡簿,並在班級導師的桌上留了言。那天放學的時候,雖然因故沒有跟家長碰到面,但也打了電話跟那位家長聯繫,並且,從家長的言談中,感覺事情似乎沒有當時想像中那麼地嚴重,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到了晚上,筆者參與支援學校社區研習的時候,赫然聽到有位義工媽媽談到下午的那個意外。她說:因為校護請喪假,保健室的工作由他來管理,那位學生被送到保健室的時候,反正看起來又不是什麼大傷,也沒流什麼血,她就幫他擦了萬金油,剛好萬金油涼涼的,擦上去很舒服…。我心裡立刻涼了好幾節,學生當時跟我說「沒有大礙」的定義到底在哪裡呢?
研習工作結束的時候大約是晚上十點,基於就寢時間的考量,筆者不敢再打電話到學生家裡確認,而那位教師臨盆在即,我又擔心如果沒有嚴重事端何必小題大作,只是隔天對方家長可能怒氣沖沖地來到學校理論的想像又在我腦中揮之不去,筆者就這樣煩惱了一整晚,一夜無法闔眼…
隔天早上,筆者特地7:15到學校,準備應付所有可能發生的情形,幸好一片風平浪靜,而學生的狀況看起來也真的沒有問題。當我問過班級導師,以及那位學生的姊姊(六年級),確認那位學生情況穩定之後,我終於鬆了口氣,心裡一塊大石頭才放了下來。沒有與意外面對面的經驗之前,筆者始終都不夠切身的體認,其實教師身上所背負的責任竟然如此之重。學期初開始答應代理課務的時候,筆者的父親如此跟我交代:「千萬不要小看代課這種工作,它並不只是賺錢,你可要知道,如果學生出了差錯,身為老師的你能怎麼負起責任?」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當傷害已經形成,身為教師者不只是要煩惱最切身的問題─家長到學校理論─或是最現實的金錢賠償問題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一旦學生在意外當中身體無法復原,可能要帶著傷痕繼續下去,到時候就算學生家長不跟老師計較,相信自責與懊悔也不能夠輕易地從教師的心中消除,那才是最令人難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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