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其中有一條魚忽然從缸裏跳了出來─不是跳出缸外，而是跳到缸緣上…。想想看，這是一隻真正的魚，有脊椎、有鰓、有鰭，卻像金絲雀一般「坐」在缸邊上，又像某些有地域觀念的動物一樣把頭正對著你，實在太不像魚了…。
（圖文摘自：Konrad Lorenz著，游復熙、季光容著：《所羅門王的指環》(King Solomon's Ring)，台北：東方，1972，頁50。）
不久之前的某個晚上，小烏鴉剛結束夜診的工作，還溫在電腦前key資料時，突然聽聞背後響了幾許詭異的水波聲，
─嘩--啵啵，嘩--啵啵─
那不是「鬼水怪談」一類的東西，我知道的。因為，那天早上我們酷愛養花草兔鳥魚狗的總務才搬了缸孔雀魚放在櫃臺上的角落，說要給人客、小朋友看了增添歡樂α波用的。不祥的預感…當然是有，不是害怕邪門的玩意跑出來，而是怕小魚耐不住寂寞，妄想騎上日光燈管找「水某」，結果失足夢碎成魚乾，於是，小烏鴉立刻回過頭去，在磚塊、地毯桌緣間開始尋魚。
─別問我為什麼不先點數魚缸裡的魚數，反正…─我先聲明，不是我忘了魚有幾條，而是忙了一天下來，小烏鴉真的是腦殘了，所以…總而言之，找就是了。
然後，那詭異的水聲又出現了。
─嘩--啵啵，嘩--啵啵─
當水聲再度出現，我才意識到罪魁禍首根本還沒鯉魚躍龍門成功，唉～竹本烏鴉，你實在該先看看魚缸才是的。不過，為避免失手踩碾變魚鬆，小烏鴉還是戰戰兢兢地把腰緩緩挺直再挪動，防著小魚自○又加二次傷害以致回天乏術─那動作一定春虫虫透了，保證看起來活像葛麗泰加寶的瑪塔海莉（大猩猩）。
接著，我看見了生平首次的小魚奇觀：
哇塞！老兄，請問你在幹什麼？
再靠近點看：
咦咦~牠真的黏在魚缸邊耶！
還不只一次！
我可沒誇大其詞，相信我。牠跳上來黏（攀？）在魚缸邊至少10次，掉下來又跳上去，反反覆覆。我連忙把老板跟總務叫來，只見牠還在那裡上上下下，怪可憐的。
─嘩--啵啵，嘩--啵啵─
─嘩--啵啵，嘩--啵啵─
─嘩--啵啵，嘩--啵啵─
三個人圍在魚缸邊沉默許久，最後，老板下了個結論：「人類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
魚類→兩棲類→爬蟲累→哺乳類
人類是不是這樣演變過來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天真地猜：牠大概幻想自己變成彈塗魚了吧，幻想自己有了鰭狀肢，可以上青天，摸雲彩─雖然那只不過是日光燈管而已，然而，誰又能知道身長不過兩公分半的小魚在想什麼呢？
（是啊、是啊…誰又能知道身長不過兩公分半的小魚在想什麼呢？事後發現，真的是我們想太多了。那條小魚─應該管叫牠大魚，因為牠體型是5隻裡面最龐大的─由於受不了同伴的「絕命追殺令」，瘋狂地跳上魚缸意圖擺脫那些利齒，終究，幻想的是人，不是魚。我能說什麼呢？果真人看動物往往自作多情嗎？─可憐的魚。現在，牠當然被送到別的魚缸去了，快樂地悠遊在母魚群中…實在令人不解，為什麼這隻巨無霸會被其他小頭銳面的同伴欺負呢？難不成是因為太大…？）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