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02

愛德華‧羅伯特‧修斯(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光環遮蔽夜星,繁花凐沒晚香,你可知我曾經存在?

一般說來,談到修斯(Hughes)這個名字,第一時間都會立即想到曾為莎翁名劇《哈姆雷特》(Hamlet)繪製《奧菲莉亞》(Ophelia, 1852)的那位亞瑟‧修斯(Arthur Hughes, 1832-1915)。由於在朱伯雄先生所寫的《拉斐爾前派與象徵主義美術》與劉振源先生所寫的《拉飛爾前派》裡面皆有提及這位畫家,因此,時常閱讀美術書籍的人士對他應該不會感到太過陌生。


然而,叔叔太紅─雖然沒有像伯恩─瓊斯(Edward Burne-Jones,1833-1898)、羅賽帝(Dante Gabriel Rossetti,1828-1882)那樣大鳴大放─對姪子來說,實在稱不上是件幸運的事。這話說來有些武斷,因為在其有生之年,愛德華‧修斯其實受益於他叔叔甚多;不過,假使從美術史的角度來看,特別是21世紀的臺灣,只要想想愛德華‧修斯不僅默默無聞,連畫作都常張冠李戴,冠上亞瑟‧修斯的名字,就可以發現,這樣的講法實在也不是我刻意誇大其詞。而且,莫說這個距離頗遠的異地─臺灣了,最慘的是,就包括愛德華‧修斯的老家英國,在出版他的相關書籍方面,坦白說,也都一副有氣沒力的樣子。別提個人的專著或目錄了,就是在Visions d’Artiste裡頭,他也只有鳳毛麟角的篇幅,可憐巴巴沒幾個字。好吧,也許他老兄並不介意如浮雲的名聲,不過,這樣的淡然可真是把拿他當企劃案一部分的小妹我給整慘了啊!

(這就是亞瑟休斯最有名的奧菲莉亞呀~)
Arthur Hughes (1832-1915), Ophelia, 1852, Oil on Panel, 68.7×123.8cm, Manchester City Art Gallery

之前在標西耶的文章中,我就曾經提過這個令我頭痛到不行的傢伙。要圖沒圖,要書沒書,要介紹沒介紹,連在大字典裡面都人間蒸發,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可是,因為企劃案目前已經開始著手實行,現在愈來愈能感受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壓力,於是,11月23號那天,小烏鴉在姨媽的激勵與老母的首肯下,鼓起勇氣動手到Abebooks.com標了據說有記錄愛德華‧修斯的The Last Romantics。二手書的價錢自然是比先前還在弄企劃案的時候買的新書要親切許多,不過,真正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不只是價格,最重要的是──書昨天就入手了!雖然我必須承認書中內容未免還是太過簡短(淚~),但畢竟「沒魚蝦也好」,心理上總是比全靠拍賣網站上的文章要扎實許多,另外,由於心中十分感謝寄貨迅速又物美價廉的BDWE公司,因此,開了睽違2個多月的Blog,紀念性質地寫一寫這個讓我抓狂兼跳腳的愛德華‧修斯(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吧!

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 , Night with her Train of Stars, 1912, Watercolor with bodycolor and gold paint, 75.5 × 124.5cm, Bermingham City Museum and Art Gallery 

 
愛德華‧羅伯特‧修斯(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關於他的生平記述不多,只知道他出生於倫敦,是拉斐爾前派中的一員─亞瑟‧修斯的姪子,而愛德華早年的繪畫啟蒙導師便是他的叔叔。接著,就像當時許多立志成為畫家的年輕學子般,愛德華進入了英國皇家學院(RA),並開始擔任漢特(William Holman Hunt, 1827-1910)的助手。由於那時漢特已經年老力衰且有眼疾,因此,許多複製他年輕時著名作品的訂單,皆需要有人為他做細部的整理。所以,其實今日有不少漢特的畫作,如《世界之光》(The Light of World)、《夏洛特之女》(Lady of Shalott),都是由愛德華助其完成的。是故,理所當然地,愛德華的作品當中,多多少少也帶了些漢特的氣息,舉例來說,他的代表作《領著星辰行列的黑夜》(Night with her Train of Star, 1912),就與漢特的《純真的勝利》(Triumph of Innocent, 1876-1878),同有撫慰死者的人道關懷。由於與拉斐爾前派的成員走得極近的關係,愛德華不久便認識了伯恩─瓊斯,並成為他的追隨者,於是,他的作品從此多向文學性與象徵性的主題靠攏,既是相當具莎士比亞風格(Shakespearian)的,如《悍婦卡達琳娜》(The Shrew Katherina, 1898);又是極具唯美主義的,如《噢,在山坳底的,那是什麼…?》(Oh, What’s That in the Hollow…?, c.1895);除此之外,傳統的希羅神話題材也頗得他的青睞,如《薄暮奇想》(Twilight Fantasies, 1911)。1895年,他加入倫敦的皇家水彩協會(Royal Watercolor Society),並於1901-1903年間出任代理會長。1914年,愛德華逝世於倫敦北邊的聖阿爾班市(St Albans)

Edward Robert Hughes(1851-1914), The Shrew Katharina, 1898, Watercolor, 48.3 x 71.1 cm, collection of Mr. and Mrs. Sandor Korein
(資料來源:莎士比亞相關畫作

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 , Oh, What’s That in the Hollow…?, c.1895, Watercolor with bodycolor, 63.2×93.3cm, The Trustee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Painters in Water-colors (from the Diploma Collection)

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 , Twilight Fantasies, 1911, Watercolor with Gouache on paper, 76×106.5 cm
(資料來源:Allegory & Myth

愛德華的作品總是瀰漫著黑夜般沉鬱的藍,點綴著幾許星光點點的金,圍繞著透明而飄渺的妖精、天使或迷霧,童話一樣的構圖,甜美、夢幻、天真,無論什麼樣的題材內容,在他筆下都飄著十足維多莉亞時代的濃膩芬芳。是的,純潔的幻想,醉人的濃香,多麼矛盾的結合,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披著孩子般可愛的天馬行空,卻又在那身外衣底下隱含摒息與隱忍的情色,閃爍著虛假、衛道,卻又忍不住舒一口氣的遐思。人們說雷克漢的插圖充滿他夢境中的幻景,而愛德華的畫作何嘗不是?他偏愛透過粉彩敷塗厚實的深底,襯托水彩輕盈、淡薄、流動的筆觸,偶施以金粉,正如同中世紀敷以金箔以創造的神聖光輝,他謙遜地用此表達他對為美而美的信念的謳歌。他的作品沒有說教,沒有宣傳,寶藍色的洪流中,只有浮光掠影的意念、理想構築的空中樓閣。

在他文學性的作品當中,最常出現於各大輸出網站的大概就是《仲夏夜》(Midsummer Eve, c.1908),這一幅取自莎士比亞《仲夏夜之夢》(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1595)的作品了,畫中描述荷蜜亞(Hermia)在妖精的環繞下,傾聽著這些圍作一圈的小東西究竟在同她說些什麼,從她望著它們那熱切的眼神,可以發現荷蜜亞並不感到害怕,自她的衣衫與花冠,甚至可以猜測她是期待它們的出現的,整個畫面恍若被一輪夜色中飄搖的燭光所包圍了般如夢似幻,五彩繽紛的翅膀透著星點般的矇矓光暈,在黑夜的襯托下,比花卉更加耀眼(資料來源:Aaron Art Prints)。
Edward Robert Hughes (1851-1914) , The Midsummer Eve, c.1908, Watercolor, The Maas Gallery, London 

同樣是取自莎士比亞,以《馴悍記》(The Taming of the Shrew, 1592)女主角為主題的《悍婦卡達琳娜》,在內容上則呈現出維多莉亞式衛道思想的耐人尋味之處。《馴悍記》這部作品自現在的眼光看來,其劇情存在著許多爭議,男主角佩特魯奇歐(Petruchio) 為了卡達琳娜的嫁妝而虐妻的行徑─如他用了許多名目禁止她進食,或想盡各種辦法讓她不能入睡,或把送她的禮物扯爛─至今仍是備受抨擊的劇情,即使有人辯稱佩特魯奇歐也有同卡達琳娜一起受苦,但是我自己也覺得他的行為十分過分,比起《煤氣燈下》(Gaslight, 1944) 的葛雷格利(Gregory)意圖逼瘋寶琳(Paula)以獲得她繼承的遺產,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我曾在網路上看過有個部落格將《馴悍記》視為莎士比亞藉之諷喻當時專制政權與國民間的說法,此一詮釋可以兼顧其前序與整體劇情的邏輯,滿合理的,而且相當有意思,只可惜我個人對《馴悍記》不夠有研究,所以,這邊不敢貿貿然就這樣說明劇情,不過,如果單純就畫面上來介紹愛德華這幅作品,對《馴悍記》如此三腳貓的理解倒勉強還算可以。
 

 
(因為目前還在趕企畫案,而且我發現我對其中幾幅畫作的了解還要再多下工夫,所以,恐怕沒辦法立刻把這篇完成了(~泣),至於圖片及作品介紹,就只好請各位再等等了,歹勢啦~)

2 則留言:

綠咪 提到...

妳...現在還在努力吧?今天加了好多美圖哦!不過,Oh what's That in the Hollow 還是很讓我驚嚇,背脊又涼起來了...嗚嗚嗚...害怕...
昨天看到妳po文後上網搜尋愛德華休斯時,覺得他是個庸俗的畫家,不過,今天我倒真的發現:確實如妳所說,他真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飛翔的烏鴉 提到...

呵呵呵~~~努力中(已經半年還在努力中~苦苦).....Oh what's That in the Hollow 那張作品配文章看真的還滿令人毛骨悚然的,雖然我覺得修斯似乎並沒有切中主題。
憑心而論,其實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修斯大部分的作品真的都頗庸俗,有譁眾取寵之嫌,那種美美又柔焦打過頭的處理方式讓他的作品少了些氣魄,容易讓人將之遺忘於記憶的洪流,也難怪他的介紹會這麼少了(嘆)~~~但是無論是怎麼樣的藝術家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他值得一觀之處,問題只在於我們有沒有找到他的好東西而已,世界畢竟是很大的呀~~~*o*